老蘇不放心他老婆,從蜜月結束那天就開始‧
雖非天生麗質,國色天香,卻也是小家碧玉,五官玲瓏‧她的一雙媚眼,和嬌滴滴的談吐,總令身邊的男人認為有機可乘,躍躍欲試‧
「老蘇,你得看緊她點‧」
「可不是,我每天都擔心小莉被人勾引了‧」
「抱怨過嗎?」
「明示暗示,經常‧但她總是說:『你怎麼老是對自己沒信心呢?』」
「出牆過嗎?」
「出牆?」苦笑「看你怎麼定義了‧」
「一年前她迷上靈修,經常夜宿道場,說是要徹底救贖自己的靈魂和軀殼 ‧」
「你相信了?」
「本來不信,後來發現那號稱上人的老頭,年齡可以當她祖父,我就信了‧
直到一天深夜,警察局打電話來,說某某道場的上人心臟病發悴死,小莉就在他身邊‧我趕去警局說明,才把她帶回家‧」
「你知道詳情嗎?」
「我是很想問,但警察不願多說,」老蘇嘆了口氣「況且人都死了,小莉又哭的淚人兒似的‧」
「這也對,豈可以小人之心,度君子之腹‧」
「就這麼不了了之,難得渡過兩三個月的平靜‧」
老蘇眺望遠方,繼續款款道來‧
「離開宗教之後,她說要去跳韻律舞蹈,療傷止痛‧」
「你讓她去?據說舞蹈教練多是型男,不乏師奶殺手‧」
「可不是‧她對舞蹈教室的留連忘返,令我起了疑心‧有一天我按捺不住,溜去探班,果不其然被我逮個正著!」
「你發現什麼?」
「還有什麼?她和一個模樣頂帥的小白臉,在我送給她的轎車裡翻雲覆雨!」
「車震?」
「我盛怒之下趕跑了那小子,心想看妳小莉怎麼說!」
「小莉怎麼解釋?」
老蘇頓了會‧
「她驚魂甫定之後,突然放聲大哭:『這都是你的錯!』」
「你的錯?」
「小莉怪我在她的手機裡拍了和她的親密照沒洗掉‧這廝趁她更衣沐浴時偷錄了這些照片,威脅她如果不乖乖就範,就上傳網路!」
老蘇搖搖頭,嘆了口氣:「小莉委屈求全,只有聽話‧」
「看來也不像紅杏出牆,至少不是自願的 ─ 但這裸照的事怎麼解決呢?」
「她說她會解決,而且再也不來這韻律教室了‧」
「你又獲得了安寧?」
「安寧,但只有片刻‧」
苦笑‧
「沒多久,我又發現她行跡可疑‧她經常背著我盛裝出去,手機一響她總是匆匆離開,壓低音量‧」
「沒問她究竟什麼事?」
「啥也不說‧直到有一天我跟蹤到了賓館,目賭小莉和一個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,挽手進出‧」
「你沒發作?」
「幾乎要‧但小莉一見到我,就介紹我和他認識,那中年男子也不慌不忙的和我寒暄‧」
「你相信他們沒鬼?」
「一句老話:『你怎麼老是對自己沒信心呢?』小莉說她是在打工幫我還債‧這個人身家清白,沒有疾病,而且信用良好,是她唯一的顧客‧」
「還債?還什麼債?」
「問的好‧還那贖回手機照片所欠的債‧」
「什麼?」
「她還興奮的說,再七次就還清了‧」
「所以,明著來也不算出軌?」
「我想是吧 ─ 只要再忍七次‧」
「那麼,七次之後,就天下太平了?」
「這出入賓館的中年人,幫小莉介紹了一份學校的行政工作‧」
「學校環境單純,比較不會出事吧‧」
「她在學校很得人緣,和師生打成一片,還參加許多學術活動,像是電影製作之類的‧她愈來愈晚回家,我起初也不在意‧」
「直到有一天,我從小莉的手機螢屏,瞄到一則簡訊,寫道:難忘妳的體香‧」
「是很暧昧‧」
「我打探出,每週一三五晚上,小莉都會和幾個年輕大學男生,在活動中心的某偏遠庫房裡鬼混‧神秘兮兮地搞上兩三個小時才出來‧事後總是有說有笑,意猶未盡的模樣‧」
「不會是吃童子雞大餐吧‧」
「問小莉他們在做啥,她說沒甚麼,要我對自己有信心‧」
他咬牙切齒,有的只是焦慮和懷疑‧
「上週三晚十點,我帶著校警摸到庫房門口‧
聽到裡頭傳來男女的呻吟,他尷尬而同情地為我開了門鎖‧
我扭開門率先闖入,他隨後掩至,照相蒐證‧
半裸的小莉一聲驚呼,躲進身旁年輕人白皙的懷裡,倆人縮成一團‧
對面三個在攝影機旁,觀賞他倆做愛的大學生,也被這突發事件嚇得不知所措‧
『你們在幹甚麼?』校警喝道『玩多 P 還是強暴?這小姐是你們拐來的?』
『不是的,我們是登記有案的社團 在拍實驗電影‧』一個年輕人辯護道『小莉是自願犧牲奉獻的‧』」
望著無言以對的我,老蘇反而釋然地笑了‧
「我腦海裡又想到了她那句話:『你怎麼老是對自己沒信心呢?』」
2008-6-5