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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戀的感覺,在激情和暈眩之後,往往對未來因懼高而迷惑,因懷疑而惘然。觸電的感覺太新奇,在宿醉清醒之後,卻因重新感到地心引力而沮喪。也許是彼此神化過度,當坦然面對時,竟不堪入目,終至掩面而逃。羅大的戀曲1980和丹希爾(Dan Hill)的當我們彼此接觸(Sometimes when we touch),似乎都在描述這種心情。
“你曾經對我說,你永遠愛著我,愛情這東西我明白,但永遠是什麼?”這是羅大在戀曲1980中,對未來不願負責的的愛情告白,我倆沒有明天的懷疑與逃避。
稍早在1977,丹希爾的 Sometimes when we touch這首歌,也有類似的開場白:
"You ask me if I love you, and I choke on my reply. I rather hurt you honestly, than mislead you with a lie."
(你問我是否愛你,而我卻為之語塞;我寧可誠實地傷害你,也不願以謊言欺騙你。)
兩段類似的開場之後,中間的迂廻曲折暫且不表,戀曲1980的結尾是,”也許我們分手,就這麼不回頭,至少不用編織一些美麗的藉口……親愛的莫再說我你我永遠不分離。”
表面上是不知如何面對永遠的犬儒與無奈,其實是對愛情沒有信心,缺乏勇氣承擔未來的懦弱。
而丹希爾則說, "Sometimes when we touch, the honesty is too much, and I have to close my eyes, and hide."
當我倆心靈接觸,有太多誠實無法逼視,我衹好閉起眼睛,逃避眼前的一切。
"I wanna hold you till I die, till we both break down and cry. I wanna hold you, till the fear in me subsides."
我想要今生永遠擁抱你,直到我倆崩潰痛哭,我要緊緊抱住你,直到心中的恐懼,逐漸消退。
前者是醉生夢死,有一天算一天;後者是擁抱未來,直到恐懼消退。這兩首異曲,好像不怎麼同工。
兩者都預示到感覺會消失,戀情會轉淡,人會改變,第三者會介入。而這樣的命定,還真常發生在每個初戀故事裡。衹是當如夢似幻,夢想成真的開局,變成夢幻泡影,夢醒時分的情境,再加上第三者的覬覦與介入,初戀其實是非常脆弱而危險的。該責備對方變了呢?還是怪自己喜新厭舊?
清代詞人納蘭容若,膾炙人口的那闕「人生若只如初見」,早已預示初戀的困局與掙扎。
人生若只如初見,何事秋風悲畫扇。
等閒變卻故人心,卻道故人心易變。
如果真能熬過最初的幻滅,腳踏實地面對未來,也許就可以通過考驗,進入他的下半闕詞,修成正果:
驪山語罷清宵半,淚雨零鈴終不怨。
何如薄倖錦衣郎,比翼連枝當日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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